我一直記得我是在Computex 2005的第一天遇見祁大哥,那是我前主編在CNET帶我參加的最後一場活動,他幫我介紹,這是祁大哥。我那時候只是個菜鳥,傻傻的什麼都不懂,但豪爽的祁大立刻就說,士範下次跟我們一起去喝酒。
豪爽、愛酒、照顧後輩,這是我對祁大第一,也是最深刻的印象。
之後每次在記者會上見到祁大,他多半是快快樂樂的神色,常常跟每個人開玩笑,不爽的時候就直接發頓脾氣,很少看他是陰沈的樣子。
好幾次廠商找吃飯,他都會拖我們幾個比較熟的朋友去陪他,他說是幫他擋酒,但是很多時候他也毫不囉嗦的就一口乾掉。
我知道很多同業朋友在轉換跑道有苦惱時,都會跟他講,祁大也都會很熱心給很多建議。
祁大幹記者時間長,認識的人多,常常在記者會現場幫我很多忙。而我就只能在他要寫專題的時候盡量幫忙解釋技術上的問題。
兩年多前吧,在記者會上,大夥難得看到祁大臉色沈重,明顯是心情不好,一夥人去紐約紐約的Cold Stone吃冰,才知道原來他健康檢查發現胸部似乎有個陰影,年紀長了,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件事情很在意。
後來這兩年,他開始戒酒、調養身體,做標靶治療,去年四月底小班找一群同業到祁大最愛的魯旦川鍋吃飯,祁大身體看來精神許多,人依然爽朗,只是本來一杯杯乾的酒,變成了Zero可樂。
去年吧,他後來在台大舊院區住院治療,一群同業朋友相約在某場記者會後去看他。小小的交誼室擠進了十幾個人,弄得好像是同學會一樣。
布魯日開幕,他十一月底來店裡坐了一下,人整個很沒精神,但看得出來見到這些老朋友他依然顯得很開心。
A姊說,一開始原本以為是小碎步,後來發現是水上樂園的溜滑梯。」
去年底我離開了媒體界,記者會也很少去了,本來還偶而會在msn上見到祁大,然後他就住院了,一路不停。
昨天先被珮瑜放了假警報,但卻慶幸自己因此跑去了醫院見到祁大。病人的虛弱,我在兩年前爺爺住院就有深刻的感慨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就默默了握了他的手,希望他知道,這些朋友都很喜歡他,都很在乎他。
他比了比手勢,跟大嫂說他要戴眼鏡,然後又努力用業已不甚清楚的口齒跟大嫂說,他見到天使在那邊保護他。
看著一直維持著120上下的心跳,我一直忽鬆忽緊的握住自己的手臂,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個一向豪爽的大哥,變得如此虛弱躺在床上。
四點多,貝克打電話來,跟我說,他人剛到醫院,祁大剛剛走了,而幾分鐘前,我才剛跟以斌還有小班聊到他。
Emma說,他四點多去看祁大,剛離開十幾分鐘,祁大就走了。
死亡的渴望中,丹尼男孩說他在列一張清單,列出所有他認識但以死去的人,用來回應他得了癌症做了治療卻尚未死去的每一天。
雪莉來上班,劈頭就問我是不是心情不好?我把電腦拿到裡面來寫文章,他問我說怎麼不出去外面?
因為,我怕我在吧台寫一寫眼淚會直接掉下來。
馬修說,每個人都在死去,只要你活得夠久,你就會體會到這一點。
只是我現在還是會想起祁大在記者會上舉手高聲跟我招呼,想到祁大說士範下次一起來喝酒,想到祁大在記者會上跟我們在底下開玩笑胡鬧,想到祁大偶而像頑童一樣露出狡獪神色時的表情。
然後我只能慢慢的走去門口看著逐漸變暗的天色,看著雨開始落下。
祁大,慢走。
每個人當然都會經過生老病死,希望活著的時候要珍惜,對於已逝的人們要懷念!!
每個人當然都會經過生老病死,希望活著的時候要珍惜,對於已逝的人們要懷念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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